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,“他们不是初犯。”
众人看去,是那个叫阿连的小孩,他撑着地站起身,“他们从北境拐带了一群孩子,一路敲诈行骗,到这里,只剩我一个了。”
他脱了外衣,众人立刻嘶气,阿连小小的身板上有着各种伤痕,烫疤鞭痕,仔细瞧,细细的胳膊上,还有一个生生被挖肉后留下的坑洞。
王明杨被这孩子打岔,他倒不心疼他的伤,只想在清水面前扮演一个十足的温润好人,便继续道:“----只要你们悔过,我可以放你们。”
阿连睁大了眼睛,“他们明明不是初犯!”
王明杨怜爱道:“人要向善呀孩子,总要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呀。”
阿连握紧了拳头,看见壮汉们恶意的眼神,眼前一黑,踉跄了几步,原来···原来还是救不了自己。
阿许躲在娘亲身后,看到他绝望孤独的样子,突然就不记恨他讹自己的事了,他悄悄打量清水,他身长如玉,蹲下身子抱起了阿连。
王明杨立刻顺杆爬,三两步靠近清水,想要抓住清水手臂,清水错步挪开,他笑容不变道:“公子是心疼这个小孩?没关系,只要您愿意到府上一叙,我便找这城里最好的大夫为他看诊。”
他话音刚落,一队捕头带着刀走了过来,“这儿怎么回事!”
集市人多喧闹,众人围观又堵住了路,南岭知府正巧经过,便派人过来打探。
王家嫡子也是这里有脸面的人物,他站出身,微微一笑,“这里有点小误会,不过我们已经解决了,劳烦夏捕头记挂了。”
夏捕头随意应道,看见跪在地上的两名壮汉,眼神一闪,“王公子,这两人······?”
“这两人妄图
行讹诈之事,不过念在他们初犯,又没造成什么大影响,便打算放了他们。”
夏捕头却不满道:“讹诈?可有证据?”
“又是谁将他们打成这样?”
他明明初来不知情形,接着却要将阿许一家抓进牢房,王明杨也颇为尴尬道:“大人您这是······?”
夏捕头给他面子,低声道:“王公子莫急,这两人吃了有毒的东西是先来找了我才来此寻求赔偿的······”
“哥哥!救我救我!”阿许见父母被人粗暴地抓起来害怕极了,一声声叫着清水。
清水也瞧了出来,这两个壮汉在官府的人,想必就是这位夏捕头了。
阿许哭得惨,清水想救却也没有法子,林侍卫上前,“夫人想救他们?”
清水沉默,林侍卫若是要出手······,阿许哭哭啼啼的声音还在耳畔,阿连绝望地坐在地上,被两名壮汉粗鲁地抓了起来,毫不反抗。
他点头。
夏捕头早就不耐烦了,知府大人还在外面等着,多拖无意,他带着手下压着阿许父母,他则亲自抓着阿许,一行人朝外走去,人群分散出一条道,才走了两步,南岭知府坐着轿撵到了。
夏捕头在窗口解释了一番,知府对这些小事本就不关心,他挥挥手,一行人便要离去。
“站住。”林侍卫飞身落到轿前,周边的捕头立刻拔刀团团围住他。
“放了他们。”林侍卫举起一块镶金手牌,手牌上挂着一丝流苏,在阳光下光彩夺目。
知府心知这是他的地盘,虽害怕却镇定,探出头道:“哪来的宵小之辈,是打算劫囚吗?”
林侍卫冷道:“你还是看清这牌子再说话。”
知府定睛一瞧,双腿一软,这···这竟是皇家司南卫首领的令牌,司南卫听命于皇上,首领更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。
这么多百姓看着,他强撑着身子,颤抖道:“大···大人,是下官狗眼不识,这···这两人坑骗讹诈是吗?下官立刻绑了他们。”
“来人,将这两人抓起来!将大人的朋友放了!”
他放了人,战战兢兢道:“大人何故来了我们这?可是圣上驾临······”
林侍卫看着他们放了阿许一家,想想又指了指阿连,“把他也放了。”
“是是,大人,大人微服私访定是有要事,下官设宴······”
“不必。”林侍卫收回手牌,带着他们四人朝清水走去。
南岭知府的官虽大,却也很少见到亚人,他遥遥一瞧,只见清水一身飘逸,清贵之气是挡也挡不住,他不敢多看,带着人灰溜溜迅速走了。
王明杨见清水的侍卫两三句话便从知府手里抢回了人,想来这亚人的身份并非他可亵玩的,可惜一叹,他目送他们离去。
得去千户巷泄泄火了。
---------------
阿许一家出了这种事,不敢再停留,迅速收好东西往泗溪村赶,临走前,阿许期期艾艾道:“哥哥······你跟我们一起吧?”
“这孩子,公子身份高贵怎可住在家里那种陋处!”阿许娘亲捂住阿许的嘴,歉意一笑,阿许父亲带着一家人俯身下跪行了大礼。
“感谢公子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,这些钱是我们这些日子赚的,还望公子收下。”
林侍卫眼睛一瞥,那些银子少说也有二百两,他们家这种情况倒算是富庶。
清水摇摇头,叫他们起来,“我若收了你们这钱,和那两位恶人又有什么区别。”
阿许父母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如何,清水看着城外的景象,出来一月,他在南岭也呆了三日,是时候离开了,“若是可以,可否去泗溪村小住?”
阿许听了,兴奋答道:“好啊好啊,哥哥,我家其实也没那么破······”
这次阿许娘亲并未阻拦,他们夫妻心里感激,知府大人一时放过他们,公子住在他家,也是帮他们避祸。
见他们答应,清水吩咐林侍卫赶来马车,自己则在阿许父亲的带领下去城中药铺拿了好些补药。
阿连自被救出来身体便微微发烫,虽有他给的药,但还是不够。
阿许跟着父母坐在自家驴车上,清水为阿连擦擦汗水,小孩子之前一直强撑,现在是病如山倒,待他稍稍好些冷静下来,出城已经许久。
看着窗外走向乡野的风景,清水缓缓道:“那手牌······是他的?”
林侍卫的声音隐没在风中,零零散散,但清水依旧听到了。
“······是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马车里没了声音,林侍卫顿了顿,终究什么也没说。
---------
泗溪村有塘有地,家家户户各做各的买卖经营,算是周围富庶的村落,阿许父母的确是自谦,他们家在就算是在泗溪村也是极为醒目的。
阿许开心地推开门,邀请清水进来,他
们家有着一个极大的院落,房子用青砖乌瓦搭建,阿许娘亲勤快,家里干净又整洁,与清水想象中的农户很不相同。
“清水哥哥你坐,我去给你倒茶。”阿许回了家更加兴奋,跑来跑去停不下来,林侍卫抱着昏迷的阿连,去了阿许娘亲准备的隔间。
阿连刚刚被放在床上,眼睛便立刻睁开,警惕地看着周围,见到林侍卫又才松了口气,林侍卫为人沉默,放下孩子便又去马车上拿了些清水的东西,农户的床铺多为草毡,夫人肯定休息不好。
他搬了三次,最后一次回来时,阿连已经强撑着站了起来,他将林侍卫抱进来的东西迅速分门别类放好,此刻正在铺那床比他还大的床褥。
他见林侍卫回来,小小地咳了声,“公子···我···我能做事,能···能别把我送回去吗?”
阿连很瘦,林侍卫抱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,脱相的脸显得他眼睛更大更突兀,他眼里全是害怕恐惧,还有那丝若有似无的绝望渴求。
“我听夫人的。”林侍卫闷闷道,自顾自收拾东西。
于是阿连乖乖地,继续帮他整理东西。
----------
他们一圈人围在一桌,阿许娘亲将今日剩下的蟹全做了出来,清蒸红烧麻辣各有,再挖出蟹黄做面绍子,清水出来这么久第一次尝到了真正的乡野滋味,一时贪多,倒吃了不少下肚。
阿许娘亲一直忙着,阿许吃了两只便吃不下,阿连睡在隔间,一时桌上只剩了阿许父亲,清水和林侍卫。
清水喝了一点酒,他雾气腾腾地眸子染了一丝醉意,问道:“你看着,不像农户。”
阿许父亲文弱又知礼,赚钱用的皆是动脑的法子,一路过来也只有他家贴了对联,字迹清逸,需要从小练起。
阿许父亲咬了口蟹,今日大起大落,他也有了倾诉的欲望。
他说了一段长长的往事。
“我家中也曾有富余,父亲替我买了个千户巷的亚人,要让他生下我的孩子,我心里有阿许他娘,不愿听从,我父亲便把我赶了出来,由我弟弟替上去。”
“······阿许他娘硬气得很,不肯养别人的孩子。这么久了,我们也才他一个孩子。”他喝着酒失笑道。
“千户巷?”清水疑惑。
林侍卫暗道不妙,阿许父亲也尴尬了一阵,眼前也是个亚人,支支吾吾道:“就是犯罪的亚人关押之地,交够足够银钱便可以领回家操到怀孕。他们受孕率高,次便能中。”
清水哑然。
话说到这儿,大家都沉默了,恰好阿许娘亲烧好了热水,叫他们洗了歇下。
清水回屋的时候,堵在胸口的一股气像要喷涌而出,他扶着门作呕,什么也没吐出来,怔然发呆,直到阿连抱着斗篷出来替他盖上,他摸摸小孩的头,跟着进屋。
--------
许是蟹真的寒凉,那天晚上,清水发情热提前到了。
迷蒙之间,他感觉有人在他身下扣弄,浑身酥软的快意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,下意识地咬紧牙冠,不愿泄出声音,在他飘忽的意识里,他很反感呻吟出声。
很快他感到那人撬开了他的嘴角,湿滑的舌尖交缠,清水呜咽着躲闪,那人顿了顿,撤了出去,只用手拨弄,玉茎翘得高高,被人堵住前头,直到他软软的嘤咛后才一阵抽搐泄了身子。
第二日天光大亮,清水看着陌生的农家小院的房顶,怔然了一会儿,阿许在外面玩耍的声音传来,他才撑着身子坐起,掀开被子瞧了瞧腿间,花穴干干净净,身上也没有一丝痕迹,昨夜隐约发生的一切似乎真的是一场梦。
“公子,你醒了。”阿连端着一盆热水,小声道,“这水温刚好,公子起来洗洗吧。”
清水回了神,连忙盖上被子,“你怎么在做这些事?”
阿连搓着手,上前几步,嗫嚅道:“公子,您···您留下我吧!”
他扑通跪在地上,磕头哭泣道:“我虽然年纪尚小,可是这些伺候人的事我做得来的,公子,您带我走好吗?我···我留在南岭会被在捉回去的······”
清水无奈,他扶起阿连,“我不需要人伺候······”
阿连战战兢兢,他跪在地上不肯起来,不断哀求:“公子···公子,我能做的很多,我会做饭,会跑腿,您带上我吧,我不会成为累赘的······”
小孩哭得惨,却克制着音量,外面玩耍的阿许丝毫没听到屋内的动静,自顾自地玩儿,阿连与他差不多的年纪,如此懂事,清水不忍。
他道:“你起来,我带你离开。”
“但是并不是让你作为奴仆,我这一路远行,途径各家,若有人诚心愿意收养你,你便跟他们去可好?”
阿连抓着清水的衣袖,“谢谢公子!但这一路还是让阿连做些事吧,公子先洗漱,我去准备早膳。”
清水抓不住他,无奈摇头,换了衣裳收拾好跟着出去。
阿许父亲正
在门口和人说话,见他出来,塞了些钱给那人便关了门。
吃早膳时,他们问清水今日的安排,清水身子疲懒,不想动弹,便只打算在村里走走。
临出门前,阿许父亲犹豫再三,还是道:“我派人注意南岭城的动静,有人说,说·······”
昨日他走后,南岭城出了见怪事,王家嫡子一夜之间身上少了三个物件,眼睛,右手,还有···身下那玩意。
清水被阿许带着走到自己养蟹塘前还没缓过神。
他看着身边冷面的林侍卫,张张嘴还是没问出口。
那夜,清水又陷入了沉沉的迷离之境,他的腿被人抱起分开,在温柔地润滑后,粗壮的阳物插进了小小的花穴,清水闷哼出快意的呻吟,随着那人的动作颠簸欺负,胸前软软的乳肉被人含住,灵活的舌尖舔弄着敏感的乳尖,激起一阵颤栗。
清水意识飘忽,内心想要阻止却又沉迷,然而浑身无力,连抬手都费力。
醒来时,清水沉默了好一会儿,身上一如既往的清爽干净,毫无痕迹,他环顾四周,农户家的东西只有那些,唯有一个香炉,上面的香燃尽许久了。
这是他买来让自己好入睡的。
然而现在,这香成了他接连做梦的凭证。
轻笑一声,清水放回香炉,转身出去与阿许阿连结伴逛于乡野,见了好多稀奇东西。
当夜里,窸窸窣窣地一阵声响后,木窗发出吱呀的一声,一道黑影钻了进来,悄悄靠近他,脚步轻盈,动作温柔,然而在他手碰到床上之人时,他被抓住了。
那人浑身一僵,另一只手迅速拿出一个玉瓶,瓶塞在落地,瞬间满室萦绕着浓浓的花香,抓着他的手也缓缓滑落。
黑衣人将清水的手放进被里盖好,摸摸他的脸,见没了热意,顿了顿,利落翻身出去。
清水用力睁开眼皮,也只浅浅地看到那人匆匆离去的背影。
熟悉,又消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