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衣先生,您呐便大发慈悲随我去罢?谁不知湘夫人这兰梦十里铺贵家的名头,只等那家里头病痨鬼一去还愁给不了您名分麽?”
那把悦耳的嗓便起了声,
冷泉过隙,耐着烦意的温淡。
“劳您费心。
守这一方院子,某已足矣。”
红娘拈着巾帕笑。
果真没被这半吊子、假把式的冷言赅语吓退上半步。细长眼落在面系玄带,言行轨则的盲公子身子上巡梭,端的是迷恋不舍,嘴里仍喋喋劝着。
“您如今年轻,做些活计尚且活命,往后又该如何?不若要先生指望那小叫花儿们孝敬,翻些泔水给您吃罢。若是入了贵家”
这人便紧抿了唇,不言亦不语了。
这是镇上盲药师怒时惯有的模样,然今时这般处境,确是没什么亲近人能够替他烦忧的。
生来难见光的双目,做不到使着眼刀威慑,习医多年韫养的耐心也让点青衣没什么锋锐边角。
是感激母亲将自己育成男儿的。
至少这世间贪色的权妇仍少有,胆儿大能做的,也不过三两日猫在舍前,请些红娘磋磨。
然,再是这般也为旬月六回了。
红娘的声儿断了许久,点青衣才回全儿了神。
稍稍偏头,没等来那尖锐调子,还有些闷纳今日请来的媒人怎肯早歇了话头。
直至偏开的耳肉被轻刮蹭。
那本是没什么深刻温度的,却叫医者说不清道不明,起了轻怪戒备,嗅探间捕了一缕淡香,有所知生息子与陀花的香味。
皆是难寻的草木。
前者乃烈性崩血毒草,后者为狠毒的化骨丹主材。然忆起父亲教习,却可将两味剧毒混作偏方,药性两消,便是最最无害的。
知面前儿已换了人。
一如往日的暗,寻不到位,只估量臂膀曲度知晓这人比自个儿高些。
点青衣抵了门,被这梦般的薰香轻吹围着,一时僵住,似只能接受些什么。
便听,
掺着砾感,那像是不可撼动,使闻者忍不住正经了仪容的威严语调,低哑渎语。
“她们可护不住你。先生你”女子顿了顿,含笑接道:
“可愿,随我回府。”
点青衣绷直了身子。
神情冷淡的医者,仰了飞鸟般的颈
,轻抿唇,也不应答,一方玄色掩了半截秀尖的眉窝,指掌微微僵展。像是熟极了应付这般轻挑人物,美人沉默后退,只重重合上木门。
于是这窄小舍檐,便同样沉默不语,只见落了的忍冬铺地。
卓笠跪这叶上,惹一身香,向伫立的王族俯首。
“殿下。”
“办好了?”
“是。用了无味的‘难牵丝’。”
花叶碎磨,伊人浅笑。
夜鸦嘶鸣。
点青衣蜷身捻着粗糙被褥,怎也无法顺畅入眠。不为这些时日轻浮人烦扰,却为天下最寻常的柴米油盐。
双亲逝得早,举目无亲。而自小孱弱的身子添了不少烦挠,叫点青衣极难得些好活计。左右只街尾那药铺老板早年得过些父母恩惠,还愿雇人去坐堂。
然说是瞧病,不若是唤点青衣当了活招牌,总这般去,多是与人‘瞧’罢了。
送走刻薄的账房,含怒拣许久药,听得邻里鸡鸣,方知子时已至。他捻了捻单薄衣物,犹豫片刻,便饮些茶水填肚,再摸索上榻。
如何想这夜竟是不寻常的很,数息未过,粗棉间瘦削的一团白便发起抖来。
像是无法理解,牵了细细长长的眉,双颊绯红,却把唇咬得泛白。
竟是难有的欲事。
不想弄用。
可这热却并不叫人等的。
久些时,烧心燎肺的慌乱。点青衣按着被中那物,指尖颤着,难堪叫使疏冷眉眼多了些说不清的苦意。
他总要不动作,便僵着,盏茶时间,却咬着指节泣出声来。
磨得一双盲目泪眼朦胧,才终是像认了,含怒偏头,咬着唇蜷了身子默然倚到床角,指尖细细钻入麻被
武尔王爷推开敲了许久的门时正好赏上了这景儿。
日里连束住双目的布料都打理整洁的美人,此刻紧着单衣散发,额间攒了汗,裸露出形状微冷的一双窄眸。
点青衣是生得美极。
骨相精细,皮相也不曾落丧。无害也疏离,那点儿轻寒便只成了缀饰。非是山白深雪遥不可及,却像掬在水里的一弯月,映于镜中的一谪仙,愿与人这般轻易看,望,想着。
若因此得意触手可及,便要漠然叫人知晓何为近不得,享不得,非人可贪。
他是落了难的仙。
那仙便
浸着月,只将笔挺的腰背半靠在堆放酸枣仁的简易木箱上,像幅妙笔墨画,垂着洁白颈项,从那看不到的地方,逸散羞耻的、浅密的鼻惜。
低哑,压抑,屈就一方艳色绢锦。
朱砂点缀玉锐骨,不见得脸,墨发挂在耳尖,美人一颤,便如那宫绦缕缕垂落偎在肤上。
叫霸王愿怜且惜的。
狵辛合门,立在桌旁许久。
直至慢慢饮完一壶掺药的冷茶,腹内腾起热度,数息消得再无踪迹。
榻上人儿却仍全然沉浸指尖带来的刺激里。
她便笑,缓步至榻前,挑了麻被,现出这绾发洛神醉欲的模样。
点先生无疑是稀美的。
不若如此,前些日王族途径这落花小巷,便无需因这烟雨白衣的景致,愣了神,丢了慎静,催使仆人改了行程,又行下诸多荒唐事。
那两面含露的睫猝然颤起来。
因这无礼,为这侵者狎昵摩挲青涩物什的指缝。
狵辛如愿以偿。
慌乱失措的美人‘瞧’了过来,半敛着失光的瞳色,眼线被热息勾勒潋滟。
他轻叫出声,另一只手也搭上动作和缓的手指,不知推拒或是迎合,被快感鞭笞,脊骨微弯,像一弦拉满的华美的弓。
“谁”
武尔王爷闷笑。
点医师身子僵得厉害,喘息竟仍能压得细小,被逼迫入了佳境。人儿颜色浅淡的舌肉搭在薄薄唇瓣上,好一会,才寻着颤栗的哭腔又拒藏起来。
“放开,别、别不”
粗衣磨红一身美人皮。
无法视物的美人仍颤得厉害,浑身无力,被掐着腰线撕裂泛了白的旧亵衣。
然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登徒子犹不满足,纵使抵抗,仍旧被轻易抵开一双竭力合起的膝骨,牵着足弓,慢慢剥下腿间裤衫。
那只手又回到腹下处揉捏着
也疼且痒,然而远比先时更加剧烈。
因凌辱而压抑的屏息断了节率,呼息变得更加幽长。
美人嗅到了生息子与陀花的香味。
泪水便从失光的眼里涌菪,像是他的惧怕,亦是屈耻,亦如他的怒。
便是看不到,也知是今日那人
“先生可满意,”
来人笑着,平淡语气,似乎不在乎暴露,托着美人清瘦的下巴尖,便引至唇边吻。
“我名狵辛,可呼我名,亦可唤王爷。往后同行久时,还望先生诸多关照。”
冽冽夜风中的小屋觳觫着。
主人家悦耳的声儿被捂住,轻柔捕获,囚在薄薄的纸窗里。
等那厢唱曲儿暂歇,黑影便踩上缠满忍冬的青瓦屋檐。
怀中人闭着眼,腕间却多了把嵌银丝的平安锁镯子,那是医者轻轻哭泣着乞求要带走的廉价物件。点青衣甚至肯为此带着浅淡的讨好,从唇齿间漏出几缕略显温顺,湿漉漉的吟。
只是等昏了去,也敛了思绪,漂亮知趣的美人儿,却又成了那绝殊离俗,姣冶娴都,
不近人情的仙。
点青衣醒来时发觉自己浸在水里。
这却已不是什么值得惊悚的事远比不上陌生体温伏在脊窝的惧。
陌生物什沿途制造的失控和麻意反复涌入颅骨,刺激得身子愈发惊惶而僵硬。
“醒了?”
指尖的主人移动,才使得点小先生发现腿根是贴着人身上的。膝骨与脚背触在木质板面上,也许就是小时候用的,那种叫木桶的圆物。
然而太小了,小得叫人只能蜷缩在这个听上去遥不可及,却能够轻易掠夺自己的王爷的怀里。
他很轻的‘嗯’了声。调子柔软,藏着掩饰拙劣的慌乱。
是被抚摸了微微鼓起的尾椎。
指节向下,嵌入浅淡的缝隙,两枚精致的小球包裹住来客,被带动着,慢慢拉展出漂亮的长尖,又被一推,于是委屈可怜地缩至缝外。
怀中的仙很乖。
牙齿安静的被唇肉覆住,似乎不懂去撕咬,腕骨间的银锁坠子轻轻碰撞,挣扎的手和足踝能被轻易桎梏。
像是与主人嬉戏的贵宠,连带起的水也仅浅浅漾了纹路,轻柔拍打在锁骨、肩头,半点不张扬到脸颊上。
狵辛将掳来的人困在水里,逼迫人儿跪坐在身上。
陌生的处境似乎促使眇目臣服,不过稍稍移了腿,怀中人便不安的曲臂搭上肩,身子往水深处滑落了些。
仙温软的腰抵在膝头,随水波轻轻晃动。
他在唤,
“殿下。”
狵辛应声,在黑暗中轻笑。
“怎么?”
“我不愿洗了。”
衣袍湿润。
与共浴。
不同于舍居的暖。
那人竟这般没了回应。
却挪动手着轻薄着,扣入腹脐搅压,随后一路抚过胸骨,点过肩头便离开了。
点青衣看不到,然而除了呼吸声,京都来的大官儿却忘了施舍些什么。
他抿唇靠坐在腿上,轻蹙眉眼,只静等了片刻,指尖一点一点,便要顺着这人手臂自去寻答案。
胸口倐忽被拢住。
被捏得酸痛,坚硬的薄片嵌入肉缝,轻轻朝上提了提。
点青衣咬着唇,被这举动逼得收紧了搭在人臂上的手,镯子滑落,竟忍不住屈了颈避开些,却不知这挣扎几乎将颈送到猎人手心。
那人又在笑。
像是被取悦,于是俯身靠近,热息打湿耳廓,随后是颈侧剧烈的疼痛。
被咬住了。
“不够,”腿根后浅浅的缝隙被磨蹭,常年执刀,算不上细,被薄薄的硬片包裹住的指尖,停顿于深处柔软的凹陷,
“这处,先生。”
“它需解渴。”
素日冷淡的人白了脸,抿着唇,却失声颤。
软物进入道里从不是什么舒适体验。
尤是当作为疗养身子的物件变为毫无用处、只为亵玩男子而反复进入的耻具。死物导流着似乎吞不尽的水液,一次次饱胀腹肚,又慢慢泄去。
“殿下有些深”
已不知在腹内转了多少曲处。
被遮带绑住的美人,只勉强将头搭在人肩上,半跪着腰肢颤。
腿早没了力气,颊上蓄着水痕,几乎只能将身子全倚在施予者身上。
咬着的羊肠一节一节延着软壁转折,被水温烫得轻颤,断断续续,发出抗拒的咽泣。
像是被抵到了腹内别的什么。
“轻、点啊”
惧。
不能动弹。
不知身处何地,圆润鼓起的腹被手掌轻轻托着,指缝间缠着散落下来的发,那人只需稍微挪动,便能扯动敏感的发。
然而无法推拒。
他总是不能离人的。
寻不到衣鞋,不知门外有无扶廊,又该往何处归去。
怕极了身旁人,更怕身侧无人可畏。
“这儿名迎客楼,是位好心的老人家介绍的。约莫先生也听过,据闻乃此处最好的客栈。”
“”
“先生总是这般冷待人么。”
武尔王爷听着怀中仙冷冷淡淡收敛的心跳,似乎觉得有趣,便也不求答案,摸着美人圆润的腹,指弯轻轻勾了勾吞入窄口的软塞。
衣衫半解的仙轻颤着回应,长睫扫过颈侧,带来撩人痒意。
“既被捉住,就随本王归家罢。”
点青衣应了。
那声儿悄低,润了温柔,亦是对身不由己的漠然。
“殿下我没什么选择的。”
武尔王爷带着她干干净净的眇目换了房。
玉具推入软道,沾着热膏,一遍一遍拓至紧嫩深处。
似乎被触到了那处儿,攥抓被单的人儿陡然挺了腰,他是躺卧的,只一动,脊骨下便堆叠起了层峦布料,虚虚托架起形状美好的脊。
只是这逃避无甚用处,反引得道儿里的玉更贴合敏感的软包,壁垒被抵得突起,叫人可怜挣扎起来。
他‘簌簌’的颤。
布料仿若潮水,一波波推着,却吝啬地不肯允个支撑,而那唯一的,安稳的物件却总在身子里钻搅。
点青衣阻止不了物什入内,却也不知怎样能使物件停留片刻。仿佛置身于黑暗里,被饕餮客随意吞食,亦可随意舍弃。
“殿下”
狵辛便停,吻去美人眼角滚落的泪。
点青衣哭得断断续续,不见狼狈,赤裸着,便是被人囚在陌生处,漂亮的眼里也没能容下人影。
冷淡的仙矜持地微微抬手,试探着,干干净净的指节一步一步,终究得救似的搭在这犯到自个儿深处的暴徒肩头。
她便笑。
松开两瓣被钳制的腿根,转而将诱捕得来的仙抱至怀中。
那一双平日藏在布袍下,笔直的腿搭入臂弯,碰不着帐幔,触不到粗劣的被面,美丽的鸟儿被迫圈养在怀里,依赖主人的颈,吞咽着主人予的物。
仙很快就受不住了。
然而逃不掉。
吃着东西失了神,也只知压着嗓子低低的求饶。许久得不到牢笼主人宽恕,就偏开头咬唇,纤纤细细的一只被顶弄熬得轻颤呜咽。
不一会,红润的舌尖复又吐出,便溢出更加潮湿,可怜天真的求饶。
若被放到柔软的榻上,被巨物吓怕了的人儿便要试着往旁侧躲藏,是分不清方向,总依着先前亲近的步调浅啜漫泣,似乎还没能从被迫贪吃的状态里恢复。
那情态不像
逃,温顺得宛若邀请。
细细的腰肢轻颤着摆,椎骨下润红的小口胀上一圈儿,被过分地深入磨养出浓丽的新棠色。晃动间自深处推出些奶白膏药,要往前挪些,又乖乖用身子咽了。
武尔王爷给玉器重新上了养护的脂膏,按着美人纤腰,却宽容地没再用过分的动作,只撑在点青衣背上,咬着眇目细细的颈,将沾满药脂的玉又一次送入红肿的隙间。
声如水中月,四更且歇。
点青衣是被晃醒的。
动了动指尖,便被揽入温暖怀抱。
于是耳旁万物声响复苏。
鸟鸣声,马蹄‘嘚嘚’声,车轱辘、铁器碰撞的声响,与那不可被忽略的低笑。
“张嘴。”
香气有些淡了。
点青衣下意识的去抚腕上的银锁,寻到物,也不知从哪儿要来的胆,只抿着唇偏头。
抵至脸侧的釉杯停顿。
却也未被为难。
尚未来得及忐忑的美人,手腕被擒住,抬至胸口,一枚薄壁的物便塞到曲出托握姿势的掌里。
“是茶。”
“先生的嗓子快要熬坏了。”
是想辨解什么的。
然而张了嘴,却只有低低的咳嗦。温水翻落,釉杯碎在手织绒毯里。
点青衣被彻底圈起来,布着硬茧的手捂上半边脸,直至呼吸变得和缓。
饮过茶,被牵着移些位置,才疲惫倒在长毯里。
长发仍是散着,被一双手撩起,一缕一缕精细把玩。
“堂铺那处已遣人说过,”狵辛将眇目的小脑袋搬到自个儿膝上,慢慢抚着那一段羊脂玉色的颈,
“先生今日随我离开可好。”
点青衣没应。
是没什么意见,也没法儿有什么意见的。
只知腰疼,腿窝也疼,内里胀着弧度,偏淡的眉拢起,自觉用背对着那人,便可以怒得肆无忌惮些。
“您说什么?”
他却忍不住翻身起来。
柔软织物顺着红肿的腕骨滑落,面上覆来一方蚕锦宽带。
料子是王爷的。拣了墨染薄春袍,叫女待连夜裁剪。
狵辛摸着美人被带面遮去大半,眼尾斜飞的红,也不知这可怜痕迹是自个儿幸的,还是于贫落困苦磨来。
这漂亮人儿一身皮肉娇贵,不知寻常贫家如何养出。
早时差人寻来此地最好的锦缎,与四品官家用的差不上太多的料子,也伤了一身雪白皮肉,只堪堪没破皮罢了。
然而金装玉点后,确是使这廉价衣料刺目之极
点青衣不知这人想撕了衣袍的心思,仰颈受了一个吻,直至大腿内侧的皮儿都肿得泛紫,精巧的喉结也破了道囗子,才堪堪得允下地去。
“去罢。家中有什么想念的,便叫人带上。”
美人点头,不出声,许是怕扯着喉节上的咬痕泛疼,也不顾那人答与不答,便顺着府卫竹枝牵引而去。
王族仪仗里多了一双载满旧物的车马。
卓笠执册立在车旁,念及‘青石板若干’,再是冷厉面孔,也藏不住眼中迷茫神色。
狵辛笑而不语。
武尔王爷搂着乖乖回怀中的仙,挥手,侍人放下金帘珠幕,唱喏‘主子起行’。
点青衣趴跪在微刺的毯上。
没什么力气的推拒取悦了暴戾的王族。
狵辛抵开美人腿弯,一面剥开包裹白玉的层叠装饰,一面为人解惑。
“丘岐的虎王给本王送了张好皮,”狵辛捉住妄图逃开的渺目,
“想必它亦心喜载美人。”
点青衣攥着不断被镯子托起的银锁,指尖轻颤,偏着头低声问:
“方才的垫子”
狵辛剥下人儿柔软的内衫,露出圆白的两面甜桃。
“焚了。”
比身上衣物还软滑的软毯。
不过沾了水,便
他打了冷颤。身子僵得厉害,连合起腿都做不到。
失措,顺从的被套上衣物,重新饰好绣了藤叶的遮带。
原来不是要被弄的。
松力后,便知身着织物的奇怪之处。
很是温软
只是只是也大了许多。
那人定是凑近了。再看不到也迫力十足,熏香混在风里,淡淡袭至脸侧。
“原是惦念本王衣袍。”
束带收得紧了些,点青衣忍不住挣动,换来一句含笑的‘娇气’。
这厢搬挪的动静甚大,邻里畏惧官威不敢说些什么,行至镇外,却被群褴褛筚路的崽子拦了去路。
为首的小乞儿张着臂膀,袖口和颈子沾了脏污,衣面和脸却具是干净的。小孩仰头看原地嘶鸣的漂亮大马,眼里分明没什么艳羡情绪。
“先生,您在吗?”
点青衣刚拂去登徒子揉捏肋间的手,被这声响一激,便又落了人怀。
登徒子得了满足,俯身笑问。
“可要驱赶?”
点青衣摇头。
狵辛便将人扶起来。
旦见这谪仙理了理衣襟。姿态端正些,正坐于厢内,却肃容,像是面见来客般疏冷敏慎。
两瓣红唇一碰,悦耳调子便倾泻。
“瓦片儿,何事?”
狵辛掷了笔。
顿悟。
便知有美人兮便是端着冷淡模样,也半点不可示于人前的。
休沐期仍繁劳的王爷放了折章,眼皮一掀,迫得美人重入臂弯。
可怜乞儿在外忧心倾诉长时,又等上许久,那镶玉的菱窗里才传出点先生压低的,零星打颤的声儿。
“无事”
“可,可您为何走?”
厢房似是晃了晃。
小瓦片这回没等太久,只是温和耐心的人儿连影子也不得见,素日疏冷的语调携着星点黏糯,低了个八分十转。
“不过到命里该去的地方罢了。你、自去能教的皆授了,可要努力,与小子们莫再行偷盗之事。”
“那等小子长大了,能和阿姝去找您么。”
那厢又是沉默许久。
“不必。”
像是急迫的,不愿多说,于是冷淡的匆匆断了话头。
“这些日子总够还恩情屋也改换留与你。如此缘分尽却,便勿要相见。”
车马起行。
乞儿们似乎被这般言语镇住,狵辛听着一群崽子磕磕绊绊跟至城门,又一溜儿‘碰碰’跪下,觉得有趣,用削了一半的铁木轻点美人瑟缩的肩。
肉眼可见,人蜷得更紧了些。
眇目似是格外受不住在人前承幸,若多些,那儿甚至要咬得器物动弹不得。
点青衣似是被适才的用弄惹得气怒又无能为力,精致的一只缩成团,为盲疾所困,跌跌撞撞抱膝窝到了角落里,却再不敢轻易动弹。
狵辛唤他,
“先生,过来些。”
人却没动。
被握着腰拖过来,笔挺的背愈发僵硬。
点青衣发出了数声急促的呜咽。
体内玉物示威似的压入了些,顿时将人儿搅得软在腿上,不再肆意闷闹。
京都来的王爷定是没上过学堂的。
点青衣抿着唇,既怒这人白日宣淫,又惧憷这人真叫他顺了食欲。
明明正与人说话,却要被压在厢壁上放浪地锢手掀去了衣物,叫身子吃下庞然鼓胀的物什。
昨日的养护显了用处,椅腿般粗细的重物推入,只是吃得难受,身子也沉了些。
至少没承什么伤,那人亦没有玩弄玉具的意思。
点青衣生疏小心的收着手和腿,听了好一会纸页翻动的声响,再过会,靠着的人动了动,瓷器‘叮咣’响后,蜜糖的甜香便袭上味蕾。
是孩童时熟悉的味道。
“饿了?”
那人声音带着明显笑意。
点青衣显得无措且不知自己谨慎嗅闻的模样是否叫人看了笑话。
可被用了一夜,晚食也没吃,身体当真无力得很。
杯盏如先前那般入了手。
他失了反抗意图,温顺将杯沿压入唇肉里,甜意从鼻尖溜走,暖了饥肠辘辘的身子。
“此行江左需经一僻静地,只好劳先生受些苦楚。”狵辛摸他湿漉漉的唇,见人皱眉,悠悠收回啜抿。
很甜。
迷茫的模样也是。
“蜜水若是食上数日,依先生看,可会对身子有什么损伤?”
点青衣一愣,再是温顺,窥见王族不做遮掩的未尽之言,仍觉寒意袭上心头。
变态!
疯子!
被抓住脚脖子重新拖回,浑身发抖的仙,才清清楚楚意识到等在前儿的,是喂饱京都败类的未来。
傍晚时车队停在了一片近水的林子外。
得了恩准的点先生,扶着腰,颤着腿,逃也似的离开那铺置柔软的车厢。
路上无趣,点青衣睡久了些时辰,手脚都不大听使唤,勉强接了盲杖,才被允了四处走动的愿求。
热源蹭过手背。
点青衣未走远,没来得及受惊,便被掐着腰线,靠到那人柔软的肩头。
“先生,是细犬。”
熟悉的怀抱安抚了情绪。
点青衣被牵着手腕,摸索着,轻轻搭上这犬细长的额,
“你的居所旁有狗窝子,我便猜先生是不惧的。在外它会一直伴你。若有什么,唤本王名讳,它便能引府上人来。”
细犬听到了,摇摇尾巴,回应似朝侍
卫呜呜吠叫。
点青衣带着新来的小跟班四处转了转。
最初忧心将犬弄丢的心也慢慢松下来。
犬很是聪敏,每当拄着铁木手杖的医者停下来左右张望,它便要凑过来贴着腿蹭,间接小声哼叫数声,若等不来抚摸,亦好脾气得很,甩着尾,便又溜溜达达,用毛爪子踩草里的石子儿去了。
野外吃食简便。
抓鱼,捕兽,采几枝鸟儿亦食的野果,几个擅食的府卫围作一堆,将晨时发好的白面放在架上烤制,小几上烹好的肉末剁得细碎,油脂将垫底的纸面淌染得金黄。
狵辛解下獐子,一面清洗手上的血水,侧首问身旁的将士。
“点先生呢?”
府卫躬身指了方向。
她转头,便见人间景。
夕落细碎残喘的金芒里,仙人披着霞光织就的重纱,低头触碰墨犬尖尖的耳。
许他不过无意缓了零星神色。自不愿诱的,却仍叫使狂蜂浪蝶不息。
她示意众人先吃,一步一步,走向这无知无觉冷漠的人儿。
点青衣被圈住,抱起来,紧紧攥着同样款式的王服袖摆,耳旁是愈发鲜明的流水潺潺。
“殿下?”
狵辛吻他因紧张绷得雪白的手背,缓慢应声。
她说,
再洗一次罢,先生。
点青衣被抱回去时,头死死的埋在狵辛怀里。
袍服下摆没了,嘴唇很疼,眼皮胀胀的发着麻,却比不得里头酸痛。
他被放在软毯上,腿脚失了知觉,只可怜兮兮扶着厢壁动。
方才被享用时也被喂了蜜水,点青衣不渴,却仍努力往小几的方向移动。
那毕竟是可以拦人的。
狵辛从侍从手里接过装着蜜汁的小玉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