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
五年后。
昨晚赶稿子赶到凌晨,没怎么睡好,所以午后我又睡了一觉。
这次睡的很熟,没做梦也没惊醒,非常惬意,我闭着眼,埋在沙发里,还有些不愿醒来。
寂静的房间里忽而多了一些细微的声响,窸窸窣窣的,像是衣服布料在摩擦,又有含糊不清的呜呜声。
我没动,几分钟后才懒洋洋的翻过身,睁开眼。
沙发地面的墙上原本是电视机的位置,可我不怎么看电视,所以后来这里成了专门用来投影的地方。
拉上窗户的客厅光线有些昏暗,薄薄的金色日光透进来消散,愈发显得投影仪画面清晰。
如同是一部电影,镜头对着一个打开的黑色衣柜,用来挂衣服的横杆上系着手铐,被捆着的一双手正神经质的紧绷着,手背青筋凸起,微微颤抖着攥紧。
手的主人被黑色眼罩蒙住了,正低着头,跪坐在狭窄的衣柜里。
清瘦匀亭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吊带裙,绣着一圈蕾丝,衬的肤色愈发雪白,是久不出门闷在家里的那种白。
忽然从镜头里出现一只手,男人的手宽大修长,骨节分明,将肩上的一根吊带往下拨了拨,然后顺势摸进因为太瘦而撑不起裙子,露出些空隙的胸口。
手掌缓慢揉捏着胸口,刻意将最红的乳尖从掌心里挤出来,红润润的,像蛋糕上的樱桃尖,引的人口水直流,想一口咬下。
似乎察觉出观众的想法,指腹夹住乳尖用力捻着。
被捆着的人开始本能的颤抖,扭着身体往后躲,但后背已经贴到了柜门的深处,无处可逃,他只能发出战栗而压抑的喘息。
两瓣柔软的嘴唇泛着浅浅的红,是天生的唇色。
镜头移上前,放大特写翕动的嘴唇,那只手也跟上来,指腹用力摩挲着嘴唇,直至充血,变成俗艳又下流的深红色,让人看的血液直窜,肾上腺素激增,生出原始而汹涌的情欲。
宽大的指节伸进了嘴里,对方想偏过头躲,可无法,只能不太情愿的含住指节吮吸,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。
玩了一会儿,津液从缝隙流下来,如同某种不可言喻的液体以晶莹剔透的姿态淌了出来,对方低着头,低声咳嗽了几下。
镜头缓缓下移,掠过让人心跳加速的薄头吊带裙,停留在下半身。
吊带裙很短,堪堪遮住表示男性特征的那根性器。
大腿的一侧还是开叉的,手掌将裙摆掀开,然后抚上他的腿,嵌入白软的皮肤里施了力,将合拢的双腿掰开。
镜头推近,可以看到双腿之间露出的一个深色圆柱头,原本正安静,被打开开关后就震动了起来。
嗡嗡声充斥在整个画面里,伴随着对方不堪忍受的呜咽声,明明没有捂住他的嘴,却由于某种原因不想发生声音,所以狠狠咬着下唇。
蒙着鼻音的哭声渐渐止不住,越来越抖。
那只手摸上了震动的头部,又往里塞了一些,几乎完全没入。
对方猛地蜷缩起来想躲,呼吸愈加急促,平坦的胸膛剧烈起伏着,却耐不住高频率的刺激。
几分钟后小腹就湿润了,性器耷拉着软了下来,高潮抽走了他的所有力气,软绵绵的垂着头,全凭手铐吊着。
欣赏够了他流着口水喘息的脆弱模样,镜头再次拉近,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腿之间。
手掌握着圆柱头,将振动棒慢慢抽了出来,观众这时才能看到塞进身体里的是这样粗长的一根。
已经被肠液浸湿的震动棒表面一片濡湿,离开软嫩肠肉时牵扯出黏润的液体,淫靡又水亮,穴口的嫩肉成了被玩弄的媚红,受惊般的微微收缩着,像一张贪婪又情色的小嘴。
镜头在这处停留了足够的欣赏时间,然后结束了放映。
我伸手,从沙发旁的桌子上摸过来烟盒和打火机,轻车熟路的点上,然后倦怠的枕着手臂,半眯着眼。
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齐典用遥控器关闭了放映,走到我旁边,坐下。
“上次的这部片子反响非常好,大家都喜欢你穿裙子,只不过很多人不满意只用道具玩了你。”
他低头看着我,伸出手,夹走了我含在嘴里的烟,然后把洗好的草莓塞进我嘴里。
“鸦鸦,别抽烟了,对身体不好。”
烟草味刚刚充溢口腔,就被草莓的酸甜味覆盖住了,我嚼完咽下,才瞥了他一眼。
“别管我。”
他款款坐在沙发扶手上,自若的将刚从我嘴边夺走的烟咬在嘴里,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些笑意,并没有生气,只好脾气的劝着。
“冰箱里的速食食品和啤酒都被我打包扔了,鸦鸦,你肯定又没好好吃饭,晚上我炖鱼给你吃好不好?”
“随便。”
我也不和他吵,捧着他塞过来的水果盘子,自顾自的一个个吃着洗干净的新鲜水果。
他静静看着我,又吸了一口后把烟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,然后弯下
身。
吐出来的白色烟雾熏在我的脸上,让我不由得闭上了眼。
随即嘴唇一热,他趁着我闭眼,和我接吻。
水果盘子被他抽走放到一边,手臂环住我的腰,拉近,我们的身体毫无缝隙的贴住,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热度。
舌尖在口腔里像条蛇钻来钻去,吮舔着每一寸敏感的嫩肉,与另一条舌头绞缠相贴。
相比起做爱,齐典似乎更喜欢亲吻,这对他而言代表了某种非常珍重的意义。
结束了漫长而缠绵的一吻,才好像完成了对他的欢迎仪式,他的背脊完全放松了下来,注视着我,微微一笑。
“好了,我去做饭。”
61
鱼肉需要炖很久,齐典在厨房里忙活了两个小时。
我清醒后就去了书房里继续画稿子。
这间公寓不大,一间卧室一间书房,后来书房被改造成了我工作的地方。
桌子叠着之前约的每一次稿,q版小人在纸上朝我露出甜甜的可爱笑容,单是这样看着,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。
当年带着重要的东西从孟家逃走后,为了避免被他们找到,我特意推迟了一年才入学,然后在远离孟家的小城市里找了一个不错的大学,读了四年的画画专业。
我迫切需要掌握独立生存的一技之长,所以学的非常认真,四年来都是班级里的第一名,从大二起也开始在网上接稿子,逐渐有了自己的收入与名声,现在毕业后就暂时待在家里继续接稿赚钱。
临近傍晚,齐典敲了几下门,走了进来。
他站在我身后,提醒道,“鸦鸦,该吃饭了。”
“你先吃吧,我还要等一会儿。”
我在画画的时候不喜欢中断,所以经常不能按时吃饭,齐典知道,可也不会强制的让我放下手头的工作,他知道我会生气的。
见状,他叹了口气,坐在了我身边。
沉浸其中的时候我根本就不会留意周边,等画完了放下笔,才看到他在拍我。
这所公寓里的各处都放着他的摄像机,书房里也有,漆黑的镜头对准我,挡住了他的脸。
我揉着手腕,漫不经心的瞥了镜头一眼,起身往外走。
齐典也放下摄像机跟了过来,搭住了我的肩膀,“鸦鸦,你的板子是不是用了挺久了,我给你买个新的吧。”
“不用换。”我去卫生间里洗手,他就靠着门框看着我。
他身上还系着围裙,灰色背景上印着一只可爱的小狗,这是他当初挑的,基本也都是他在用,因为我自己待在家里时是从不做饭的。
洗了手擦干,走出去时我瞥了他一眼,“你别乱买东西,我想要什么会自己买的。”
“可是我是想送你啊。”齐典笑眯眯的看着我,“那我送你别的好不好?”
我没理他,坐到餐厅了拿起筷子就埋头吃饭。
见我不回答,他也没再问,把有些凉了的鱼汤又热了热,推到我面前,“鸦鸦,你多吃点。”
他似乎不怎么饿,吃了一会儿就停下,看着我,“吃完饭了我们去看看外婆吧。”
我一顿,“我前天刚去过,要去你自己去。”
齐典的外婆就住在隔壁小区,步行几分钟就到,我经常会过去看她,可我不愿意和齐典一起去。
这个落脚处是齐典帮我找的。
在离开海岛的轮船上,我遇到了提前离开家庭聚会的他。
他发现了我在逃跑后提议说要帮我,尽管我不清楚他的目的,但为了不让乌清淮白白牺牲,为了确保我一定能逃的出孟家,我答应了。
那时我才知道他是齐家的私生子。
虽然明面上是富贵的齐家少爷,实际上家里的每个人都嫌他碍眼,女主人故意让他去读二流学校,想把他养废,我们才会在第十九中学见到。
齐典的亲生母亲去世的早,爸爸又对他漠不关心,只有从小抚养的他的外婆还对他好,为了不让齐家人找麻烦,他把外婆安置在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,经常会偷偷去看望。
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居然让我住在了他外婆隔壁的小区,还带我去见了她。
外婆精神矍铄,慈眉善目,但她年事已高,有时候会认不清人。
第一次见面时我才刚从海岛离开,长发及肩,外婆就误以为我是齐典领回家的孙媳妇,导致后来不管我怎么解释,或是把头发剪短,她都不信,还固执而亲热的叫我“囡囡”。
“囡囡”,齐典说这个称呼有“宝贝”的意思,通常用来叫小女孩。
我并不是小女孩,可在外婆的眼里,我已经是齐家的人了,所以她也轻易的接纳了我,而我无法拒绝来自一位老人的真诚善意。
平常我一个人去看望她的时候还好,要是和齐典一起去,她肯定就会把我们拉到一起,开始唠叨结婚生子的事。
齐典每次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羞窘的模样,也不解释,只点着头
,认真的说着“我知道了”“我们很快就结婚”这种荒唐话。
见我又露出一脸气闷,他再次一本正经的劝道,“外婆看到我们一起去才会更开心嘛,而且你是不是又好几天没出过门了?不能总待在家里啊。”
齐典这个人不像关澄和孟家兄弟那样会强硬的逼我,但他会说个没完,烦的我受不了,往往最后都会妥协。
晚饭后我们下楼找外婆,这个时间她可能在遛狗,我们就直接去了小区后面的公园,果然看见她和同龄的老人们在一块聊天,几条家养狗在宽敞的小广场上互相追逐着。
其中一只大金毛忽而望了过来,然后兴奋的朝这边跑来,一边叫着一边扑到了齐典面前。
齐典蹲下来,摸了摸它的头,“仔仔有没有照顾好外婆啊,想我了吗?”
仔仔是当初齐典在回齐家时送给外婆的,想代替自己陪她,而这些年来仔仔也的确做的很好,温顺忠诚,尽职尽责。
它蹭了蹭齐典后又欢快的跑到我脚边,亲昵的围着我打转。
我忍不住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,露出一个笑容。
在这个小城市里住了这么久,仔仔也早就把我的味道纳入了信任的范围之内。
外婆循着仔仔的动静看到齐典后高兴的不得了,齐典拉着我走过去,在一众老人堆里谈笑风生,相处的极其融洽,而我并不善于交际,只站在一边和猫猫狗狗们玩。
我留神听着他们的对话,听到外婆叫着“囡囡囡囡”的找着我,不禁无声的叹了口气。
齐典从人堆里钻出来,拉着我的手腕又回到外婆面前,哄着说,“好啦外婆,我们真的快结婚了。”
外婆的小区里住的都是同龄的老人,齐典不能经常来这里,所以特意和这里的老人都打好了关系。
这些老人大都没有子女在身边,因此格外喜欢嘴甜脾气好的他。
也不知道齐典是怎么跟他们说的,明明有些老人没有痴呆,看的出来我是男生,但看着外婆劝我们早点结婚生孩子时也不插嘴,甚至还笑呵呵的配合着凑热闹。
我很无奈,但这种宽容而和睦的氛围竟比社会里的交际更质朴温暖。
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关爱,而乌清淮没有给予我的,如今在阴差阳错间补了回来,正因如此,我才会在这里住了五年,即便现在已经有了独自生活的能力也还是没有搬走。
被一群老人催婚的感觉实在令人羞赧,偏偏齐典还不停的附和,我气的偷偷瞪了他一眼,反而看到他笑的更开怀。
陪外婆待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,齐家有钱,齐典一直都在请专人照顾外婆小区里的老人,所以用不着我们时时陪伴。
我如释重负的要回家,却被齐典硬拉着去了超市购物。
62
隔着两条街道有一个大型生活超市,步行大约要十五分钟左右,我嫌远,也就被齐典拉着才会偶尔去几趟。
他推着小车子挑挑拣拣,“下午来的时候我只买了晚上的菜,冰箱里也没剩什么了,得多买点才行。”
我插着兜,慢吞吞的走在他旁边,心不在焉的扫着货架上的东西,看见感兴趣的了就抬脚走过去,不一会儿听到他诧异的声音,“鸦鸦诶?”
小推车碾过光滑的地面,他腾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,“你别一声不吭的就走了,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我站在零食架前聚精会神的选着薯片。
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日子太压抑,自从离开了孟家,离开了那昏暗无光的过去,生活焕然一新,我也越来越贪图享受。
齐典见我把好几包薯片都堆到了车里,静了静,笑着说,“鸦鸦,一包薯片换两种蔬菜,你没忘吧?”
闻言,我蹙起眉。
齐典不会经常来,毕竟要跨越几个省的距离,他也不是闲人,一个月大概会来一次,每次待三四天就走了。
而他这个人总是多管闲事,一来就要唠叨我已经堕落的生活作息和饮食习惯,还要外婆督促我按时吃饭,我烦的不行,不过只要忍他来的这几天就行了。
齐典见我面无表情的不说话,扬了扬眉,推我往蔬菜区走,“快去挑想吃的菜吧,手机呢?我看看你最近吃了什么外卖?”
环在腰间的手臂摸向了我的口袋,熟练的把我的手机掏了出来。
除了点外卖和联系外婆,我一般都不怎么用手机,上面没有任何秘密,也就不在意被他翻看。
五年过去,我们都逐渐养成了一些习惯。
我在蔬菜区里逛了两圈,勉强挑了几种蔬菜丢到小推车里,试图遮掩住数量不足的事实,“走吧。”
齐典还站在原地,低头看着我的手机,不知道看到了哪一页,指尖半晌都没有滑动。
超市明亮的灯光将一切都照的无处遁形,他身形颀长,垂着的眼睫遮住了眼里的情绪,轮廓处在半明半暗中。
他脸上的笑意莫名消淡了许多,
听见我说话,才抬起眼,漆黑的眼眸格外幽深,轻声问。
“鸦鸦,一周前的订单,为什么会有一晚的开房记录?”
他表现出来的脾气很温和,经常笑眯眯的,好像怎么样都不会生气似的。
可我见过五年前我们还不熟悉时他对我展露出的不算良善的一面,那样的阴沉神色现在又爬到了他的脸上。
我一怔,想了几秒才想起来那次的开房记录。
看着他不算愉快的神色,我反而什么都不想解释,只淡淡的说。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
我可以允许他入侵我的生活,但仅限于我划下的范围,如果他想像关澄和孟家兄弟一样试图掌控我,我会再一次的逃走。
听了我的回答,齐典沉默下来。
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不虞,但我并不打算事事都顺着他的意,看也没看,越过他往超市的出口走。
走到快结账的地方了,我路过酒水货架停下脚步,想了想,走上前想打开冰柜,带几瓶啤酒回家。
刚开启的冰柜门被合上了,齐典若无其事的看着我,“鸦鸦,天气越来越凉,别喝冷饮了。”
开房记录的话题被心照不宣的掠过了,他笑的轻松,又在干涉我,可神情格外真诚。
我拧起眉,忍不住问,“你这次待几天?”
每次他过来都会待三四天不等,很快就走了。
听到我问,他一愣,然后弯起唇角,半真半假的说。
“鸦鸦,你要是说想等我走了之后再酗酒的话,那我可就不走了。”
我并不信他的这些话,打开冰柜门拿了一瓶冰可乐丢进小推车里,然后转身去结账。